壹·夜话


不稳定性和不安全感,是巨大的榔头,敲得人发懵。寂寞是它的钉子,你以为它只是钻了个孔,然而太平之下,满是裂痕。我是一个寂寞的人,疲惫于应付社交关系,却又期待某种相遇。不过,与其说寂寞来源于缺少朋友,不如说寂寞来源于自己不够自由。我渴求一种相融,这种相融是精神上的,是纯粹的精神欢愉。正是这种追寻,让我对闲谈社交失去了兴致。
From 宋徽宗
坦白说,我给了自己足够的快乐,然而这也造成了一种危机。随着自我世界的越发完善,越难以为他者留下足够的空间,这将造成自我的闭塞。人类学式的生存风格,或许缓解了我人生之中的闭塞。然而,只不过是用新的危机代替旧的危机。我构建自己的世界,追寻自己哲学式的生活,像是道家的天人,又无形之中,契合了印度苦行僧的姿态。然而这种契合,是以人类学式的无根性作为根基的。我将永远与世界保持距离,回不去故乡,亦没有新的归属。如果说,结构主义是列维斯特劳斯的锚定,那么我还在汪洋大海颠簸。或许主体间性下的关系主义能够为我留白。

天人往往象征了一种极端化的“个体主义,意味着和世界的精神断绝。我自然喜爱道家思想带来的极致自由,然而它也可能将我推入深渊。不过,关系主义可能是我与世界的桥梁。无论是马丁布伯在更为纯粹意义上的-关系,还是哈贝马斯的沟通理性,它们或许都提供了锚定的功能。就算我沉沦进无尽自由之中,但关系仍然为我在世界中打下一个锚。然而,关系主义似乎缺乏了时间取向。历时性的空白,我企图用存在主义的实践来弥补,既然历时不再,那么当下便是构建人生的全部过程。我不知道这种企图,是否会成功。然而,西西弗斯推石头的时候,想必是开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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